警察局的走廊瓷砖泛着冷光,唐念安捏着手机往外走,林曼跟在后面,高跟鞋敲地的声音格外闷。
“唐总,要不咱们找私家侦探?”林曼低声说。
唐念安没应声,眼角余光扫过走廊公告栏,一张海报突然扎眼——上面一半是穿银白色防暴装甲的士兵们举着一支电影里的激光枪,另一半是穿道袍的老头捏着剑诀,中间飘着个银盘子似的UFO,底下还爬着长翅膀的牛头、长角的马面,画得乱糟糟,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怪。
“这是什么?”唐念安停步。
海报标题写着“南天门招募”,底下小字歪歪扭扭:招奇人异士,有正气,胆子大,不怕黑,能通阴阳者优先,会耍枪弄炮者亦可。
“哟,唐总看这个?”旁边端着水杯的警察笑了,“新成立的部门,神神叨叨的。”
“这是干什么的?”唐念安问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警察挠挠头,旁边几个同事凑过来,“说是‘以奇人治奇人’,我瞅着跟精神病院招人似的!”
“可不是嘛!”另一个警察拍大腿,“前儿马大胆去应聘,说自己能跟猫说话,面试官让他学猫叫,他嗷呜了一上午,差点被保安架出去!”
几人笑成一团,唐念安却盯着海报上的道袍老头,想起工地监控里的雪花屏。
“走。”她突然转身,“去看看。”
南天门在旧办公楼的顶层,电梯门一开,就闻见檀香混着油墨味。梁芳苹的办公室更怪——墙上贴满红底黑字的符咒,画着歪歪扭扭的“雷”“火”,墙角摆着尊青面獠牙的伏魔像,桌上的紫砂壶冒着热气。
梁芳苹正对着铜镜整理道髻,听见脚步声,从镜中瞥了眼来人,指尖捻着桃木簪子顿了顿,没回头便开口:“何局稍坐,茶刚泡上。”
“何局,尝尝这峨眉雪芽。”梁芳苹端起茶杯,她穿件灰布道袍,瓜子脸在香烛光里透着白,四川普通话慢悠悠的。
何局长坐得笔挺,警服扣子扣到顶:“昨晚市政府的晚宴,梁局没有去吗?”
“事务繁忙,刚从奥岛回来,人累了,不去的好。”梁芳苹拨了拨念珠,“加上我是修道的,拉帮结派那套,在公在私都不想涉及这些事。”
何局长笑了笑,指尖敲着桌面:“何思思在调查组待得久了,小姑娘家家的,我想调她去其它部门。”
梁芳苹眼皮都没抬:“行,下周就让她转过去。”心里却明镜似的——何思思在奥导码头发生了丧尸群袭击事件,这是想躲呢。
正说着,门被敲了三下。
“梁总,来了个贵客,说是来报案的。”一个秘书探出头来,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又好奇的神色,目光在唐念安和林曼身上扫了扫。
“带进来。”
唐念安推门进来时,何局长先站了起来:“唐总?这么巧。”他冲梁芳苹点头,“梁局,那我先走了,你们聊。”
唐念安看着满墙符咒,愣了愣,才把手机递给梁芳苹:“梁总指挥,我工地里……一夜间少了几百个工人。”
视频里,工地监控的雪花屏闪了又闪,只能看见空荡荡的钢筋架,风刮过铁皮房的声音刺啦响。
梁芳苹捏着手机,眉头没动:“人有手有脚的,说不定是结了工资走了,或许是其它情况,按治安条例来说,你应该去警察局报案。”
“这,警察局也是这么说的。”唐念安急了,“工地里工具都在,机器也开着,人这么没了!”
梁芳苹放下手机,指节敲了敲桌面:“唐总要是觉得不安心,就找个人做法事。”她想了想,“南化寺的至林和尚,本事不错,让他去念念经,图个心安。”
唐念安看着她眼里的平静,突然觉得满墙符咒也没那么吓人了。
“谢谢梁总指挥。”她收起手机,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林曼跟着她出门时,听见梁芳苹在里面打电话:“查一下唐氏公馆工地,最近有没有异常……嗯,特别是F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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